【唐罗】悪夢と踊ろう

用日文写的,翻译回了中文(……)

有几句实在虽然是我自己写的然而翻不动我就放弃了。


警告


△抹布唐,抹布罗暗示

△唐罗要素很稀薄

△明哥和罗都惨惨的







多弗朗明哥直到快三十岁的时候都还会被噩梦魇住。


梦中的自己又小又无力,背后是高壁,脚下是熊熊燃烧的大火,愤怒的咒骂声越过被烤过的空气传过来时像是隔了一层膜。被吊起来太久了,双肩撑不住自己的体重已经脱臼了,明明被放在火上烤却觉得肩膀往上都是冰凉的,旁边是哭得精疲力竭听上去像是声带坏掉了的弟弟,和被烤得脱水已经失去意识的父亲,脚踝以下的部分已经没有感觉了,脚尖隔着小牛皮的皮鞋传来蛋白质被烤熟的味道,一周没有吃饭了居然感觉到了自己胃里传来脉动,他觉得恶心得想吐,但是胃里什么都没有,别说胃液了胆汁都吐不出来。


杀了他们吧。


挥舞着正义和仇恨的大多数激昂地呼喊着。


但是杀了他们,他们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仇恨,光杀的话杀一千次也不够。人们这么说道。


他们的死亡会为这场如同宗教狂热一般的歇斯底里画上句号,当这几个杀了也不需要他们负责的天龙人停止呼吸的时候,他们只会收获不管他们怎么加害于这家人,他们过去受到的伤害都无法收到报偿的无力感。他们会觉得不够,还不够,还得让他们受更多苦,然而永远都不会够。


挖掉他们的眼睛吧,被天龙人为了取乐挖掉双眼的男人说道。剪掉他们的舌头吧,被天龙人为了取乐拔掉舌头的妇人比划着。杀了他们之前应该从小指把他们的骨头一块一块全敲掉吧,人群中有人高声呼喊。应该把孩子们挂在树上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泡在水里冻死之后被鱼一口一口地吃掉,父母都在眼前被扔进装满斗鱼的水槽的少年咬牙切齿。让天龙人也体会一下子女的肉体被侵犯得只剩躯壳心情吧,女儿被带去圣地玩弄成废人的老妇哭着求着身边的男人们。


在那之前棍棒当然不能少,鞭打也不能少,水刑也不能少,削肉剥骨一样都不能少。


在他们的伤口上抹岩盐,往他们的喉咙里灌灯油。


他记得从高处坠落,记得自己的肉和骨被钝器敲出响声,记得脸被踩进泥土里,记得抬起头来时看到弟弟被剥光后干瘦而浑身是伤的身体,然后意识到自己也一样。


不管过去多少年都那么真实,被烤熟的人味儿,因为脱水而干燥的舌苔,全身上下各式各样的疼痛,被贱民践踏的屈辱。饿了好多天还严重脱水的情况下,意外的是不管是自己的肉还是自己的血,或者是他人的精液和口水,都没有什么不能下咽的。味道和口感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像是翻滚在舌头上一样。


恶心。


比起害怕更多的是恶心。


那些经历让人恶心,过了这么多年还会反复梦到这些事的自己也很恶心。


运气好的时候能被惊醒,不然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恶意向自己逼近。整个世界碎成了瓦砾,向自己倾泻而下。好像自己又回到了那时候,弱小而无能为力。


于是今夜多弗朗明哥也从梦中惊醒。


二十多年来一直如此,毕竟儿时的伤痛是能伴随一生的东西。如影随形。


多弗朗明哥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被汗水打湿的丝绸衬衫紧贴着皮肤,在梦中被烧的滚烫的脚尖在被子底下发凉,枕边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动不动。


“罗…”


小动物一样的少年趴在他的身侧,像是漂亮的宠物盯着主人,像是夜行性的猛兽盯着猎物。

月亮的光斑落在他的眼睛里,金色的圆形瞳孔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看得开心吗?”


多弗朗明哥侧过身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质柔软的短发摸起来也很像只小猫。不过这孩子,只是摸摸头挠挠下巴是没法期待他肯伸出舌头舔舔主人的手的。


“能让你慌乱成这幅模样的,也只有这种时候了。”


多稀奇啊。罗的脸上这样写着。明明还是个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的好奇心。


他到是从来都不问梦的内容,也不叫醒他,只是津津有味看着多弗朗明哥被恶梦折磨得辗转反侧。


像天神一样强大的多弗朗明哥只有这个时候最像人。


“恶劣的小鬼。”


多弗朗明哥笑了起来。


不过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看上他。


“你也是恶劣的大人,”罗拍开多弗朗明哥的手,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我做噩梦的时候你也从来不叫醒我,你不但看着开心还要边看边傻笑是吧。”


多弗朗明哥也不否认。


“你也只有那种时候比较可爱。”


一丘之貉,半斤八两。

没办法,他们多像啊。

那干的事一模一样也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多弗朗明哥就是喜欢他这一点。罗也想变成他那样。所以也没什么互相指责的余地。


罗也总是做噩梦。

毕竟是藏在亲朋好友的尸体堆中活下来的孩子。


他的梦境也经常是始于被死人的体重压得喘不过气的推车底,像被封在罐头里的鱼一样,担惊受怕地盯着手脚和胴体的缝隙中漏进来的光线和从那里渗进来的空气。每颠簸一下,尸体上白化的皮肤都会像是蜜柑的皮一样完整地剥落下来,露出来的肉像是泡过了水又被捞出来晒干的朽木,氧化成黑色的血液粘着结成小块的脂肪,脱落下来的皮肤内侧质感也果然和蜜柑的皮很像。瘟疫一样的死亡没有夸张的满天红色和血肉飞溅,安静得令人绝望。


他出生长大的城明明曾经是漂亮的白色,他从那里逃出来时那里已经塞满了腐臭和浓烟,已经开始腐坏的尸体发出刺鼻的气味,熏得人眼泪直流喉咙发痒,哭起来的话会好一点,但是一直哭下去自己又会缺水。


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眼前死去。


是你了,下一个就是你了,眼前的尸体们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他们纷纷向罗伸出惨白的双手。


那些尸体是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教会的修女和学堂的老师。一眨眼都成了不会说话不会动,泛着青灰色的死肉。他看向自己的手,看向自己的脚,看向自己光裸的身体。白色的部分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像是倒进湖泊的石灰,沿着他的身体向上攀爬,没过了胸口,没过了口鼻,然后他就停止了呼吸。


多弗朗明哥也一样在无数个夜晚看着罗紧闭着双眼死死地攥着被子,蜷成一团皱着脸哭。


他也不知道罗到底是梦到了什么。被变成死城的故乡,拿着枪对一般市民大肆屠杀的士兵,堆积得让人喘不过气的尸体,缺水和饥饿来临时眼前只有人身上的死肉,把他从尸体堆里拽出来的人贩子,给他喝水之前先逼他吞了不少精液的流氓地痞。多弗朗明哥都不知道,正如罗也不知道多弗朗明哥都经历了什么一样。


然而这孩子和自己如此相像。

多弗朗明哥看着被梦魇住的罗,就像是看到孩子的瞳孔颜色和自己一样的父亲。


我が子は愛しい。


睡吧。

多弗朗明哥揉了揉少年柔软的黑发,一把把他按回枕头上,自己也躺了回去。


“睡不着。”


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黑暗中看不太清不过像是嘟着嘴。难得的像小孩子,特别可爱。他不喜欢被当做小孩子对待,所以他像这样对年长者闹别扭的样子很难得一见。

于是多弗朗明哥面对这么可爱的反应,选择了微微抽回了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按着他脑袋的手,转而用指尖若即若离地划过他的脸颊,抬起的他的颌尖,充满性意味地抚摸他的嘴唇。


凑近了,在他耳边低语到。


“那我来让你睡着?”


男人的声音像是乐器三角铁的金属棒,敲打在后颈的脊髓上,脑髓也跟着耳蜗里的神经嗡嗡作响。


酥麻的感觉像是皮肤底下的细胞像变成被车轮碾过的泡泡纸一样噼里啪啦的裂开,里面炸出来的快感像是躲避溺水的鱼群一样争先恐后地想要从每一个毛孔逃出去。


罗回过神来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医学上一般管那种叫做昏迷。”


他脸红之前先翻了个白眼,不甘不愿的拉上被子转过身,从多弗朗明哥身边躲开滚到床沿睡好。


“……”


“忘不掉了吗。”,罗背着身小声的说,“那些事,再过十年,二十年,等我和你一样变成大人的时候,它们还会一直在那里吗。”


“当然。”多弗朗明哥毫无犹豫地,用经验之谈回应到,“你要和我一样被它们折磨一辈子,到最后不会哭不会闹,只会冷静地看着它们在眼前发生,然后像往常一样醒来。”


“……反正我也活不了那么长。”


罗扯紧了被子。这句话就像是他的口头禅,每当多弗朗明哥和他说将来的事的时候都会被他拿出来摆上台面,不厌其烦地提醒对方自己没有将来。只是对方从来都不当一回事。


“罗,你会活下去的。”


罗被身后的男人扯进怀里。


啊,可恶,他的声音真好听。


平时听惯了他用傲慢不逊的高声调讲话,怎么能想到他放柔了的嗓音就和他的体温一样让人安心。温柔得像是脑内麻药,让人精神恍惚。


“活下去,让全世界的人都活在噩梦里。”


于是罗听着耳边的心跳,和多弗朗明哥一起睡了过去。


这次一夜无梦。





评论(8)
热度(75)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失意的云川 | Powered by LOFTER